1、一块“哑板”银元
(图文无关)
红军长征在赤水县境时,我(老乡李长贵)才二十几岁,当时有个红军(后来知道他是洪排长)来找我带路,我一口答应。
刚到三块石梁子边,我就被洪排长猛一推,接着听到“乓”的一声枪响,洪排长倒在了我身边。我见他晕了,赶紧把他背下山来。
洪排长转醒后,问:“老乡,你伤着没有?”
我赶紧回答:“没有,没有。红军哥哥,谢谢你救了我。”他摇摇手,表示不要谢。我问:“红军哥哥,伤着哪点啦,快看看。”
他慢慢地用手从胸前左边的衣袋摸出一块花钱。这块钱,中间被打了一个窝。他很感慨地说:“啊?是这块花钱救了我的命啊。”
我赶忙给他解开衣服,看到左边胸脯肿起碗口大坨。这时,外面进来一个年轻红军看见洪排长胸前伤势,觉得很奇怪:“怎么搞的?难道那一枪没有打着你吗?”
洪排长笑笑说:“打着啦,幸好有这块护身符,要不,就见阎王啦。”那个红军接过花钱,看见花钱被达成了一个翘宝的样子,又用手指卡住花钱边缘,另一只手轻轻地在花钱的边上弹了一下。一听,没有响声,就问:“排长,怎么是块哑板呀!”
“对,就因为是块哑板,才救了我的命,若是一块真的花钱,我就活不成了。”接着,洪排长说出了哑板银元的来历。
今年腊月间,洪排长他们路过遵义董公寺时,看见个老太婆在路边哭得很伤心,一打听,原来老太婆养了一头肥猪,被二十五军的猴儿兵吃了不给钱。她找到他们长官评理,最后只拿到一块花钱。后来,老太婆拿着花钱去买米。米行说她用假钱,不仅不卖米给她,还让人抓她坐牢。幸好当时在场的乡亲们说好话,才放她回来。听完老太婆的哭诉,洪排长动情地将身上仅有的两块“袁大头”银元送给了老人家。她千恩万谢,把这块假花钱送给洪排长作纪念。(摘自赤水市博物馆)
2、 小红军刘红发
红军大部队一渡赤水转移撤离丙安后,三个掉队的红军伤病员互相搀扶着,艰难追赶大部队。
两个年龄大点的重伤员对不到十五岁,正在感冒发烧的小红军说:“小易你也病了,赶快去追大部队吧,我们实在走不动了!”小易拒绝了,说指导员让我留下来就是照顾好你们的,无论死活,我们都要在一起。
他们三人在大山里一边躲避敌人的搜捕,一边养伤。可惜因缺医无药,两位伤员相继去世,小易在老乡的帮助下掩埋了战友的遗体下山。此时,小易全身毒疮,身体也很虚弱,多方打听,没法找到大部队。走投无路之下,山坳上的刘二爷收留了小易,用热牛尿给他洗毒疮,又请来医生给他治病。平时言语不多,见活就干的小易,大伙都很喜欢他。
一天,丙安当地的哥老会龙头大爷郗仁永,看上了勤快麻利的小易,把他留在身边做了团防队的小号兵。
过了几天,赤水城里来了几个人,说是来抓一个小共匪。郗老先生和来人斗智斗勇,对着看热闹的乡邻们说:
“共产党要来时,他们说共产党是红头发,青面獠牙,杀人不眨眼的魔王。大伙来评评理,这样小的娃儿,杀鸡都怕,敢杀人吗?”
大伙听了都哄然大笑。城里来人不肯轻易罢休,郗老先生继续说:
“我不敢说他是共匪,也不敢说他不是,等他在我这里留上一年半载,如果他没长红头发,就不是共匪。如果他长出了红头发,他就是共匪,你们要杀要剐都行。怕记不住,从现在起,我们就把这娃改叫刘红发吧。”
来人一看郗老先生和乡亲们如此护着,只好顺水推舟说了几句面子上的话离去。
郗老先生的儿子也是个思想进步的青年,和刘红发成了好朋友,教他识字看书,参加了不少地下组织在丙安一带的活动。1949年6月,刘红发和郗老先生的儿子一起加入了共产党,8月,刘红发被任命为第一支部宣传委员。解放后,小红军刘红发被调到城里工作。退休后,晚年安详去世。
3、赤水巾帼红军情
刘男参军
当年红军来到丙安后,很快和老百姓打成一片。红军将丙安街上智字旗袍哥的穷苦人组织起来,成立了丙滩河运工人工会,挑选十多个年轻人,组建工人自卫队,推选查树发为队长,给自卫队10多支枪和几百发子弹,协助红军站岗放哨。两天后,红军要走了。查树发给红军找挑夫时,带来了两个青年男女找朱主任(朱瑞),说到:“他两人都要参加红军,我做不了主,只好带来找你。”
朱主任看了一看说:“男的可以,女的不行。”原来,他俩是流浪到丙安后常驻下来的孤儿,吃千家饭长大。男的叫曾世林,23岁;女的叫刘男,19岁。多年来他俩寄人篱下,日子过得十分清贫,去年乡亲们撮合他俩结为夫妻。听了红军的宣传,和红军接触了几天后,夫妻俩决心参加红军。
刘男得知红军只招男兵后,着急的不得了,便来找红军首长说情。被朱主任婉拒后,她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好,力气大,急忙拦下扛着一捆楠竹从身旁走过的汉子,敏捷地把200来斤的楠竹扛在肩上,快步走到沟坝的料场里。一旁老乡都为她鼓掌喝彩,朱主任见她脸不红,气不喘,简直看呆了。忙说:
“好一个巾帼女将啊!你太了不起了!我们欢迎你!你去后勤运输连报到吧,就说我朱瑞同意的。”
黄明珍和散落红军排长喜结连理
青杠坡战斗后,无法随大部队转移的伤员都被安置在了老百姓家。元厚场不远的半山腰上,有位叫黄志良的老乡家里,也安置了两位伤员。其中一位伤势比较轻的红军,趁黄志良一家不注意,偷偷跑出来追赶大部队时,被乡保长杀害了。黄家人心理非常难过和自责,为了更加安全,便把另一位重伤员从家里转移到附近的山洞里,按时给他送吃送药。
这个伤员叫邓友春,江西人,在部队里是个排长。邓友春的伤在膝盖上,虽然好了,但走路一瘸一拐,难以追赶大部队。只好留在元厚,邓友春有个裁缝的手艺,慢慢地,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知道“邓老乡是个好裁缝!”找他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。
黄志良的女儿黄明珍,年满20岁,漂亮善良,爱憎分明。看到自己的父亲冒着生命危险保护红军,自然对红军充满了崇敬之情。在后来共同的劳动里、生活中,两个年轻人逐渐有了好感。邓友春便主动央人做媒求婚,黄家全家支持,黄明珍也是自然愿意。
1938年,本来相隔千里一生不可能相遇的邓友春和黄明珍,因为长征而相识并走在一起。小两口住在黄家,一个在外做裁缝养家糊口,一个在家里做家务活,相敬如宾。非常遗憾的是,他们没有留下一儿半女。
“红嫂”聂永珍
土城青杠坡战斗结束后,红军决定于29日从土城、元厚两个渡口一渡赤水转移,重伤员留下来找老百姓掩护医治。
家住元厚沙陀附近的年轻媳妇聂永珍家,也送来一个红军排长,身上多处受伤,有一颗子弹没有取出来。聂永珍只有17岁,机灵活泼,乐善好施。聂永珍夫妇早就知道红军是“干人”的军队,所以当红军伤员送来后,他们夫妻俩马上把伤员藏在家里唯一的一张草席床上。
一天下午,国民党伪保长黄少成来到聂永珍家,追问家中有无红军,又命令团丁搜查。聂永珍夫妇早就把红军排长藏在了柴草堆里,眼看团丁要去捅柴草堆,聂永珍急中生智,进厨房故意把挂在楼檐上的腊肉戳下来掉在地板上,团丁都跑去抢腊肉。聂永珍又机智地喊道,刚才看见一个人影从屋后跑过去了。伪保长立即带着团丁向夜幕中追去。
晚上,聂永珍夫妇把伤员转移到屋外的旧炭窑里。每天晚上聂永珍做好饭后,由丈夫黄善文送去饮食和茶水,以免被人发觉。
聂永珍的父亲聂洪全是百里范围的草药名医,她回娘家向父亲说明情况,聂洪全立刻跟着女儿回到沙沱,为红军伤员诊治,在聂永珍一家悉心照料下,红军排长恢复得很好。二十余天后就能走路了,惦记着要回部队。聂永珍推好豆面、炒好包谷,做成干粮,让红军换上丈夫的衣服,由丈夫袁善文带路,送他到四川省古蔺县境内,找到了部队。
红军排长十分感激聂永珍一家,临行给她们留下一把雨伞作纪念,说他们一定要回来!
解放后,聂永珍勤俭自强,成为村民表率,享有“红嫂”的誉称。2002年11月4日,84岁的聂永珍因病逝。
两个不怕事的女人
红9军团到达石堡乡之前,伪乡长何有夫,就开始敲锣大肆宣传红军是“共产共妻”,十分可怕,让大家上山躲“共匪”。石堡街上有两个出了名不怕事的女人:袁正杰和陈冯氏。她们两个头一歪说,老娘今天就是不走,看“共匪”来了会把我们怎么样!
当红军来到石堡寺街上,看到只有两位中年妇女在街上,便上前与她们搭话,并要求她们给红军带路。两人感觉红军说话有道理,讲礼貌,使人感觉可亲、可信,便答应带路。她俩带领红军到达马滩黄桷树,军团首长罗炳辉叫大伙休息,在树下一块大石板上摊开地图工作起来,通讯员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首长后,罗炳辉非常高兴,拿出一张纸条,用铅笔划上“0-0”符号,并交代二人,回去的路上碰到红军队伍,就将纸条交给红军大部队。
两人返回石堡寺后,伪乡长本要向这两位大胆女人问罪,结果,反被两位刚经历了大世面的“女侠”劈头盖脑反问得哑口无言。
(马滩黄桷树,现在叫红军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