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重提:《一个草根的长征》01——
【长征档案】
长征前夕
(1931年1月—1934年10月10日)
1931年1月7日,中共六届四中全会在上海召开。王明上台后,以他为代表的“左”倾冒险主义路线,在党中央领导机关内开始推行。
1933年初,以博古为首的中共临时中央,从上海被迫迁入中央苏区瑞金,使“左”倾冒险主义路线在中央苏区得到了进一步贯彻。
1933年9月,蒋介石不顾日本帝国主义发动“九·一八”事变,入侵中国东北之民族危亡,坚持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政策,调集100万大军向各地红军发动进攻,以50万军队首先“围剿”中央红军,开始了第五次“围剿”。
1933年10月,军事顾问李德,从上海来到中央苏区。临时中央总书记博古十分依赖和支持这位洋顾问,奉之为“太上皇”。
1934年6月,中共中央书记处会议决定,由博古、李德、周恩来成立“三人团”。
1934年7月6日晚,以红七军组成的抗日先遣队,从瑞金出发北上,担负起“调敌”的重任。
1934年8月7日,红六军团9700余人,从遂川以北的衙前、五斗江一线突破,开始西征,为主力红军的突围“探路”。
1934年10月中旬,在博古、李德等的错误领导下,打破敌人的第五次反“围剿”之可能被扼杀。经过近十个月的反“围剿”作战,中央苏区只剩下瑞金、宁都、会昌、于都等一小块中心区域,“左”倾冒险主义者不得不做出放弃中央苏区的决定,向湘西战略转移。
【今日长征】
《辞职了,背上行囊去长征!》
“走路去长征?”
“自费?”
“而且还要辞职?”
“你疯了!”
“你是吃饱了撑的!”
“你的脑子肯定有问题!”
……
2004年7、8月间,酷暑里的武汉,和“地狱”没什么区别,真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度日如度年。而对处在这个季节里的我来说,比“火炉”的炎热更难受的是,当我说出要花费一年时间,辞职后自费徒步去走长征时,周围的亲人和朋友听后,非常不理解的反应了。
俗话说,万事开头难,我知道要想走出第一步,难度会相当大。我要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给我的家人做思想工作,他们的态度决定着我能否顺利上路。
我专程回了一趟甘肃老家,向年老体迈的父母去做解释。父亲已经72岁,母亲也快70岁了,他们的身体一直不好,我不敢告诉他们我要走长征的真相,只是说我要去出差,估计需要很长时间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父母亲解释,干脆什么也不说,和他们一起呆了一个月后,怀着复杂的心情又返回武汉。
这时,我结婚才一年多,妻子是个很普通的打工者,而且工作不稳定。我知道,她是不会理解我的这个“怪异”选择,但我相信她是真的爱我。很早以前,我就开始了对她的说服工作,最后她十分艰难地同意了。
我的几个哥哥和嫂子对我非常好,极力阻拦我不要去受这个苦,后来看到我决心已定,实在没有办法,也就保持了沉默。
在我上路后,之前反对我的亲人们,都成了我坚实的后盾。
我辞职前,在一家私营企业跑销售,应该说还算过得去。如果不去走这次长征,我常常可以利用工作的便利,去各地饱览风光。我完全可以和别人一样,在武汉按揭买套房子,然后按部就班地生活着。那个私营企业的老板,当然不会同意我这个打工仔,请假一年时间,冒险去干与工作无关的事情,所以我只有辞职走人。
虽然我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作为经费,但我一直希望有企业赞助和媒体参与,将这次活动搞得大一些。
我写出去的求助信,全都石沉大海,媒体更不会在意我一个无名草根的一相情愿。不得不承认,当时我是多么地“天真”!
我天天在四处碰壁,我的信念和意志在每天经受着冲击,但我不能放弃。在每天太阳没有升起时,我便开始跑步锻炼身体,从鲁巷跑步到武汉植物园,再一直跑到东湖边上的梅园,然后再原路跑回来。
这时,我很意外地,从网上找到了两个和我一样的“另类”,他们都发出了要走长征的信息,一个是宜昌的退伍军人,一个是在天津上学的大学生。
我连忙设法与他们取得联系,最后,我们三人走到了一起,而且成立了一个组织,在宜昌搞了几天的集训。但上路不久,由于许多原因,这个组织却很早就不存在了。我不但因此被迫中止了和湖北当时最大的门户网站“荆楚网”的联系,而且也为我后来的一路长征,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。
我到底为什么要重走长征路?
有三个原因,促使我踏上了这条路。
从主观上来说,这一决定,决非是一时的冲动。我从小就梦想长大以后游览祖国河山,因此,在心中一直想寻找一条比较有意义的路线去“远足”。其目的,自然不是模仿或者追赶类似探险活动的潮流,而是借此向自我挑战,磨练自我,改变今天的自己。
直到1999年的某一天,偶然看到经济日报记者罗开富写的《红军长征追踪》,这是一本描写长征胜利50年来变化的书。我被作者的亲历所见,深深地震撼了!
长征路,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路,这确实是最适合我初衷的路。
“长征”,如同一颗种子,开始在心里萌芽,然后疯狂地成长。当时我就想出发,并且拟订了“新世纪的新长征”计划,但是由于条件不成熟,只好搁浅。我于是下定决心,边上班挣钱准备资金,边搜集整理有关介绍长征的资料。
在长征出发70周年的时候,我告诉自己再不能等下去了。于是,在2004年5月,我绝然辞职离开了工作有4年之久的单位,并为我的长征开始做准备。我相信就算我今天不走,将来肯定会有人去走,因为这是一条意义非凡的特殊之路。
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徒步重走长征,有更大的客观现实意义。
“西部大开发”的战役,已经拉开帷幕,摘掉扣在西部人民头上的“贫穷与落后”的帽子就是目标。而长征途径的广西、贵州、云南、四川、甘肃、宁夏和陕西等省份,都在西部大开发之列。当年革命前辈足迹所到的湘江两岸,是否依然悲凉萧杀?赤水之畔,金沙江旁,泸定桥头……今天会是什么样子?雪山、草地到底如何地艰难?沿途本就偏远,落后与贫穷相伴的老百姓,为了长征的胜利付出了血和生命的代价。承受了战争的洗礼之后,今天他们的生活如何?有那些资源可待开发与利用?能够客观、全面地告诉世人一个真实的“今日长征”,这也成了我的一个梦想。
第三个原因就是,我认为自己的选择,有永不过时的客观历史意义!这就是体验、继承和弘扬长征精神。
通过长征,饱经苦难的国人逐渐找到了一条正确的救国之路。经历了无数的血的教训,付出了无数的生命代价之后,通过无数次艰难的斗争,伟大的先烈们积累了一种非常宝贵的东西,这就是“长征精神”!
在日益信息化和全球化的今天,过去的许多东西逐渐被遗忘,许多固有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也在改变,这一切令人们不得不付出更大的努力去适应这个社会。在这样的时刻,讨论长征,在很多人看来,也许是无法理解的落伍。
我们这些所谓的“后来人”,没有理由去忘记为我们栽树的“前人”,忘记他们所创造和拥有的财富,而应当去继承和发扬这种精神。因此,我相信,现在依然有很多人,会认同长征历史和长征精神的重要意义,他们会理解和支持我的这一行动。
我把长征看作一所“学校”,在这所“学校”里面,可以学到书本上学不到的许多东西。这里颁发的文凭,也是因人而异的,从这个学校毕业后,每个人都能拿到独一无二的文凭。
后来,走在路上时,有位朋友总结了这样一句话:
“长征知人生,人生是长征”。
此话精辟!
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下,才能令自己经受特殊的考验和磨练,才能更深层地感悟人生。在挑战自我,超越自我的同时,让自己得到灵魂深处的自由。只要能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,本身就是一种快乐。
出发前夕,我给自己写下了这样一段自白:
《希望》
我希望
用笨拙的笔和丑陋的镜头
寻找七十年前他们留下的足迹
记录七十年来历史的真实变迁
感知一种震撼人类的精神
透视一个即将腾飞的大西部
我希望
超越自己
得到一种灵魂深处的自由
我希望
认识你
路上的朋友!
2004年10月15日19时30分,在武昌火车站,我穿着迷彩服,背着迷彩包,全副武装地挥手告别亲人,踏上了开往江西赣州的火车。当天的《楚天都市报》上,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豆腐块,刊登了我离开武汉的消息。
16日中午时分,我途经赣州转车后,下午抵达瑞金。